*一个没头没尾的长片段吧
寒风约住数点雨,城市天际线上阴云横卷。
解雨臣倚着黑色长柄雨伞,立于石阶之上。已经脆黄的叶子从他面前被一片片吹入寂静。
右脚脚踝的承受力已经达到了极限,但是他不能说,他不能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。
“解当家,我们就这里谈谈吧!不如您把九厂那块地让出来,我们也便息事宁人,各回各家好好过个团圆节。你退一步,我收一手。”庭中之人叫嚣道。
“今日割一地,明日让一城的。”他的声音冷漠,“大家生意都不要做了。”
如果做个评估,他觉得至少有七级了,至少。
“李老板以为您就吃得下那块地吗?这一行可不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。”
其实真的很痛——但是他必须站着。
“您请好好掂量掂量?”
李老板手下那群乌合之众倒是怂了。一群武器齐备对一个手无寸铁,纵使解雨臣本事再大也打不过不是吗。
就怕他什么阴谋诡计多端,惹不起。
他们首鼠两端,早就为这位道上所传心机神乎其神给慑住,抛下主子纷纷撤了。
想行事却没胆,成不了大事。解雨臣摇头轻叹。
李老板不甘地呸了一声,也欲跑路。
却见庭院大门闪过一个黑色的影子。
“朋友,太不地道啊。”
黑瞎子说完,往那人肩上拍拍,力气之大逼得他直往旁一大步踉跄。李老板忙连声求饶,之前的跋扈之气一扫即光,滚着出了门。
“怎么就一个人?”黑瞎子照旧穿着皮衣,身上沾着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各种污迹,泥石沙土,“最近活儿比较多。”
解雨臣不作响,只从喉咙底嗯了一声。
黑瞎子见他不回答,顿了顿,道:“生气了?”
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,神思也在漂游。
他不生气,甚至有些庆幸。
“为什么要生气。”他凝视着远方舒卷开的云层,心底竟生出希望他快些离开的念头,离开这不曾晴天的城市。
“没事吧?”黑瞎子笑问,似乎感觉出了什么。
风声刮过草木。
“扶我一下。”他的声音近乎是从牙根处发出的,极端的呐喊欲望和极端的克制。
最终最终,他还是决定——
黑瞎子登时明白了许多,并不理会对方的意思,而直接扶住他的腰,将他抱起。没错,只要解雨臣愿意在他面前不加掩饰,他就可以一眼看出对方的心绪。
解雨臣僵直的整个身子在那人怀里从松弛下来,疼痛的情感才被允许缓缓爬上眉梢。
他用手轻轻环住另一人后颈,力量仿佛被抽离躯体,但嘴上说道:“我可以走。”
“别耍小孩子脾气。”
在他的生活中,展现痛苦是一种多么奢侈的行为。
“我没有。”
倚住肩头,他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细微又业已陈旧的血腥味。
黑瞎子去干了哪,干了什么,发生了什么。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问题。这些是不值得他浪费开口说话力气的问题。
“怎么想着今天回来?”他问。
戴着墨镜的人没说话,只是笑笑。